吃过蚂蚱,粘过知了,玩过蚰(yóu)子,这样的童年才完美

2025-06-08 02:39:29 | 世界杯足球价格

蚰子并非一个现代称谓,古已有之。清代嘉定籍文人汪价曾常年旅居河南,在顺治年间曾参与纂修《河南通志》。

他在撰写的《中州杂俎》中的《蚰子》篇里,也记载了一件吃蚰子的事:“秋间有草虫善鸣,其名络纬,河南人呼为蚰子,取其子以油煎食之,云其味甚美,余不敢尝也。”

小时候的我,吃过蝉、蚂蚱、青蛙甚至黄鼠狼,但以油煎炸蚰子,至今没尝过——一是因为老家有句俗话:“会叫的虫儿没肉”;二是因为声音这么洪亮的小东西,好不容易才捉住,养起来听声音就是一种享受,为什么要吃掉呢!

话说回来,蚰子长啥样儿呢?很好辨认,跟蚂蚱很相似,但也容易区分,如比蚂蚱大一点,而且其触须也不同:蚰子触须细长飘逸,宛若古装戏剧小生演员的头饰雉鸡翎。蚂蚱的则短粗不堪,逊色很多。

因此曹雪芹才会在《红楼梦》第四十回中道:“板儿又跑来看,说:这是蝈蝈,这是蚂蚱。”

据说现在蚰子可以人工养殖了,但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要想获得一只能叫善鸣的蚰子,除了亲自去田野里捉,别无他法。

“努力不一定成功,不努力一定不成功”,亲自捉也未必能一定捉到,还要讲究一定经验和技巧的。

首先,蚰子是季节的产物——不到夏天不出现,过了夏天就销声匿迹了。另外,这小东西有个怪脾气:喜欢大热天儿。越是骄阳高照,它们越是活跃,叫得越欢。

揢(kái)蚰子不容易

得用骗的

小时候的我,笨手笨脚,为了得到一只会叫的蚰子,一再央求经验丰富的庚辉表哥带我去。他烦了,就让我带上两个啤酒瓶盖儿和两枚铁钉,再带上一只小布口袋,就动身了。

俗话说得好:“樱桃好吃树难栽”,蚰子好玩不易捉。要想“与狼共舞”,你就必须成为狼。要想捉住蚰子,你也必须成为蚰子!但即便你化为了蚰子,在捕捉过程中,一不留神,它们就逃之夭夭了,鬼得很,油滑得很。

因此,我一度怀疑蚰子的本名应为“油子”,只不过是为了对应其昆虫特征,才换为了虫字旁。

蚰子似乎特别喜欢吃豆叶儿,我们常去的地方就是豆子地。一进入目的地,表哥就示意我像战场侦查员那样,保持沉默,并进入搜索前进状态。

但蚰子们精得很,本来正在开大会热烈讨论,突然间不约而同地群响毕绝。我们屏声静气,耐心等待时机的到来。

“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通常是蚰子哨兵开始鸣叫解除警报,周围潜伏的蚰子随即跟着大合唱起来。

这时候,等待已久的我们就开始逐一猎杀了。

但这种情况不是很多,怎么办?“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我们就拿出铁钉,开始富有节奏地摩擦啤酒瓶盖儿的锯齿,那声音,像极了蚰子的叫声。

“一石激起千层浪”,幼稚的蚰子马上上了当,跟着一起合唱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捕猎者双手突然盒状并拢,一片巨大的阴影飞速地从天而降,“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正在鸣叫的蚰子们就此落入我们的“魔掌”。

当然,揢(kái,逮)它的时候,要特别小心。

蚰子们会拼命挣扎,千方百计拒捕,或“忽然闭口立”,停止鸣叫,借助自己的保护色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让捕猎者难以察觉;或利用自己发达的大长腿快速弹跳避敌。

实在黔驴技穷了,就索性垂死挣扎,张开大板牙咬疼敌手,然后趁机逃之夭夭。没有经验的我,常被咬疼或不小心弄断它们的翅或腿,只好丢弃。

“蚰子公馆”是我的骄傲

但要防止他们拉肚子

喂养蚰子,主要还是比谁喂养的蚰子叫得好听,叫的时间长,谁养的最好看。捉到一定量后,我们就折断几根高粱杆,就地取材,给蚰子们“盖房子”。

然后打开布袋的一个小孔,把战俘们逐个放出来,安置于这上下左右东西南北皆通透的绿色节能轻便型豪宅里,好不自在。

会盖“蚰子公馆”,是一件自豪之事。回到家,在妈妈晾晒衣被的铁丝上挂起一溜儿“蚰子公馆”,看着自己的战俘们吃饱喝足后,被惬意的小风吹着,被白天的阳光照着,被夜晚的月光沐浴着,它们开怀欢叫,我也跟个土财主一样,洋洋得意。

养蚰子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简单是因为蚰子好养活,不娇气,它们是杂食型的,从青菜叶子到花生米,从肉末到面包屑,几乎来者不拒。

不简单是因为蚰子好斗,尤其是两只雄性相遇,更是“同性相斥,分外眼红”,不拼个你死我活不罢休。

因此最好是一只蝈蝈住一个单间或独栋别墅,如果混放一起又忘了添食儿,那你就等着它们两败俱伤甚至收尸吧。

此外,蚰子喜欢阳光,但也不能一直暴晒;如果在室内饲养,到了晚上最好把笼子摆出去,这样既能通风,又能让它们喝些露水。盛夏酷暑,建议不必老喂多水的瓜果。

我曾给家里的小朋友在街头买了只蚰子,都活蹦乱跳了一个月了,近期却因多喂了些西瓜,这小东西很快就胀肚拉稀,最后病恹恹而死了。

余秀华诗云:“我要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对部分蚰子来说,这是提心吊胆的夏天,但对大多数蚰子来说,这又是欢天喜地的春天。

毕竟,大多数蚰子来到这世间,只是为了做它们该做的事,而不是专门躲避捕捉的。现在城市里少见田地,只能靠买蚰子来重温当时捉蚰子的乐趣了,那现在的蚰子进到城里,是不是也跟田地里的蚰子不一样,变成城里的蚰子了呢?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蔡运磊,80年代首班车乘客。生于中国食品名城漯河,居于八大古都之一郑州,现供职于河南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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