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让我们一起来到位于大渡口区的马桑溪古镇,去那里寻找义渡文化的起源和它留下的印记。
昔日的马桑溪渡口
昔日的马桑溪渡口
李竹山民居
踏进古镇,三街九巷逐次展现,有茶楼,有酒肆,有客栈,还有李竹山民居、马桑溪供销合作社旧址等文物保护单位,让人不禁想起它前世的繁华。
在这里,马桑溪遗址和马桑溪渡口遗址两处区级不可移动文物与江水紧紧相依。
满是苔藓的礁石上,拴纤绳的柱洞和纤绳磨过的痕迹清晰可见,似乎在诉说着大渡口引以为荣的义渡往事。
万里长江自江津石漠镇进入重庆,至巫山县碚石镇出境,流域内长达683.8公里。
在近七百公里的长江两岸,有上百个依托渡口与码头形成的场镇,马桑溪就是其中一个。
与其他渡口不同的是,马桑溪渡口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义渡。
事实上,马王乡的那位士绅推行的义渡仅仅实行了几个月。后来,巴县政府颁发了一个政令,规定能坐11-13人的小客船每人收取10-12文钱;能坐30-50人的大客船每人收取13-15文钱。“义渡也就暂时停止了。”
马桑溪古镇里的义渡雕塑
时间来到了清光绪年间,九宫庙设立了庙会,修桥补路后剩余了一些钱财,但这些钱财的使用却屡次发生纠纷。于是,当时的巴县正堂张判把所剩下的钱财,买了一艘船,雇了一名船夫。
据《巴县志》记载,光绪25年(1899年)3月12日,在马桑溪正式设立义渡口。
马桑溪古镇“待渡亭”旁的石碑
有了义渡,江南方圆数十里乡民在此渡江,日久天长,这里人烟聚集,成为乡民渡江休憩和食宿之地。
为了方便等船,乡民们还自发在渡口岸边修建了凉亭、安放了石凳。马桑溪义渡从最初一个人的义举,演变成了众人的义举。
马桑溪古镇上的“待渡亭”
如今,一个新修的“待渡亭”立在长江边上,供人遮风挡雨。站在待渡亭中遥望左侧江岸,江涛拍岸,马桑溪渡口遗址依稀可辨。
2
1.4万两 开设海棠溪义渡
事实上,老重庆的义渡口不仅仅只有马桑溪这一处。
重庆有据可考的义渡始于清乾隆年间(公元1736年—1796年),距今已有200多年的历史。
据不完全统计,清代到民国时期,巴县先后设立过10余处义渡。位于南岸的海棠溪义渡就是其中一处。
海棠溪渡口原本并非义渡口,从清朝中叶开始,主城所需的米薪杂物多从此处渡河入城。
但是,有一年的洪水期间,这里发生了一起恶性交通事故:船工为了多收钱,严重超载,导致渡船倾覆,一船数十人,尽葬鱼腹。
而类似的违规超载事件早已发生多起。为了杜绝此类事件再度发生,当时的巴县县令杨霈决定,在海棠溪设立义渡。但是,县财政很紧张,没有这笔预算。
这时,有一个人义不容辞地站了出来,他就是巴县太和乡(今巴南区天星寺镇)乡绅廖春瀛。
廖春瀛一口气捐出年收入田租357石谷子的田土,这些田地,当时价值9288两银子。后来,他又追加银子4712两,合起来凑成1.4万两的整数,开设义渡。
清道光14年(1834年),海棠溪添置36艘木船,正式设立义渡,渡口就在今南滨路海棠溪附近。
为了表彰廖家为海棠溪义渡所做的贡献,当时曾准备把义渡命名为“廖氏义渡”。但是,廖春瀛拒绝了这个提议。廖家不但捐款成立义渡,廖家子孙还成了义渡的守护者。
曾有人试图把义渡经费挪作他用。为此,廖家子孙把官司从县、府、道,一直打到朝廷都察院。最后朝廷判决,保留义渡,但由于经费维持不了整个义渡的免费运营,遂决定半价收费。
3
国家危难 担负民族大义
如果说,古代的义渡发于乡里之义,那么在抗战爆发后,江南沦陷,国家重器逆长江而上,义渡在此时又合于国家之义。
1938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的第二年,中国的重工业被迫西迁重庆。这一年3月1日,国民政府资源委员会、兵工署联合组建钢铁厂迁建委员会,将汉阳钢铁厂等钢厂的主要设备迁往重庆大渡口。
汉阳钢铁厂诞生于1890年,由晚清名臣张之洞创办,是当时中国第一家,也是最大的钢铁联合企业。
内迁时,装载着汉阳钢铁厂大量大型机器设备的民生公司轮船,冒着日寇的猛烈炮火,艰难地驶向大渡口的马桑溪渡口,从包括马桑溪在内的渡口上岸,再由人力将机器设备搬进新厂。
马桑溪,这个曾经以义渡闻名的地方,在国家危难之时,担负起了复兴中华、抗击外敌的民族大义。
整个抗战时期,大渡口承担了95%的钢铁供应。汉阳钢铁厂迁至大渡口之后,渡口成为军事工业重地,客商来往因此中断,马桑溪就此完成了作为渡口的命运升华。
马桑溪义渡在乡里之义和国家之义上,都交出了漂亮的答卷,义薄云天。
马桑溪古镇义渡口
而海棠溪在上世纪30年代开设了汽车轮渡,海棠溪码头作为川黔公路的起点,是重庆通往云贵的公路及水上运输枢纽。
抗战时期,老川黔公路是唯一一条国际援华物资运往中国内地抗日前线的生命通道。而它的起点,就是南岸的海棠溪码头。
海棠溪作为汽车及行人渡口,直到上世纪80年代初,石板坡长江大桥建成通车,才结束其渡口的功能,完成历史使命。
解国清 摄
200多年来,义渡文化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亡,在今天的城市建设中继续发挥着作用。
重庆著名历史文化学者何智亚表示,义渡文化是乡贤文化的延伸,是我国优秀的传统文化,这其中,有道义,有仁义,有忠义,有正义,是对乡里和社会的责任与担当。
王钢 摄
4
义渡精神 200多年的传承
如今,人们的交通出行方式越来越多,一座桥连着一座桥,桥都重庆如今还需要义渡吗?来看看下面几个故事。
01
2018年春节,深夜12点,一大批旅客从重庆西站下车,空气中弥漫着焦虑。旅客们走出车站,一辆辆的士也鱼贯而来,因为这些“雷锋的士”,“回家最后一公里”显得不那么漫长。
02
还有一个的士司机,叫经小文。2010年1月7日,经小文碰到了两名老人龙大爷和聂婆婆。聂婆婆患有尿毒症,每周都要去重庆市第三人民医院(现在重庆市人民医院)接受两次透析治疗。由于聂婆婆每次出门都要坐轮椅,很多出租车司机都不愿意载她,经小文告诉龙大爷:“以后你跟婆婆出门就包在我身上,打车不要钱,随喊随到。”从此,两年未间断。
03
江北区五里店富强区的孤老太徐合珍要把房子留给该区派出所民警徐科,因为徐科无偿照顾了老太太3年。
04
云阳县桑坪镇兴梨村有一位名叫王广贵的乡村教师,每每兴梨河河水陡涨,孩子们就不得不蹚水过河。为了孩子们的安全,她总是说:“来,老师背你们过河!”第一次背孩子过河的时候,她才19岁,而这一背就背了22年。途中,她还自费修桥无数。
5
05
一条麻溪河,将涪陵区的白涛街道和焦石镇分隔开来。长期以来,两地间往来的村民很多,但河上没桥,过河,就成了难事。不知道从哪一年起,住在河边的陆家人,便开始主动背路人过河。助人为乐的家风,传承了一代又一代,陆家三代人用自己厚实的脊背,架起了一座跨越半个多世纪的义渡。
5月17日,涪陵区白涛街道崇山村九组,烈日当空。
麻溪河边,47岁的陆忠余坐在家门口的屋檐下,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正在施工的桂花大桥,一边给远在重庆主城上大学的儿子打电话:“大桥就要修好了,今后我们再也不用背人过河了。但你记住,人一辈子,不管在哪里,都要记得做好事,尽可能去帮助别人……”
“要过河,找陆家!”长期以来,崇山,甚至附近其他村的人都知道这句话。陆忠余只知道从爷爷那一辈起这就成了一种常态,至于他的爷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背路人过河的,他并不知道。
陆忠余的父亲陆全海也不知道,“我只晓得,我十多岁时,我的爸爸就带着我去帮助那些过河的人,他背大人,我背小娃儿。”
十多年前,陆忠余的爷爷陆建凡去世时,还再三嘱咐儿子和孙子,“那些过不了河的人,你们要一直帮助他们,不能中断。”
“要过河,找陆家。”虽然河上没桥,但半个多世纪以来,陆家祖孙三代那厚实的脊背,就成了周边乡镇村民过河的“桥”!而陆家祖孙三代背着人趟过麻溪河多少次,没人数得清。
要过河,找陆家,陆家有事,村民们也是义不容辞。曾经有两次,陆忠余在跑运输时,车辆轮胎滑到公路边沟里。附近村民一听说是他的车,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跑过来帮忙把车推出边沟,同样不求回报。
陆忠余说,桂花大桥马上要竣工通车了,背人过河,也即将成为历史,“但只要有心,随时都可以去帮助别人,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家训,我也将它传给了我的儿女。”
如今,一座座大桥横跨两江四岸,重庆已很少还需要再坐船渡河了。虽然义渡已经逐渐消失,但义渡精神却在一个个平凡的重庆人身上不断传承。经小文们、徐科们、王广贵们,还有陆家三代人... ...无数的重庆人,无一不是义渡精神在当下的传承者。
义渡,渡的就是仁义,是忠义,是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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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大渡口发布综合改编自重庆日报、区县头条等
编辑:唐洪琼
主编:张 韬 陈长青
监制:刘文娅 姜 海返回搜狐,查看更多